糖果饼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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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卧室门,奥修特尔缓步走出,眼前见到的是一片狼藉,以及意料中疲惫不堪的白皇殿下。
看来今日的课程,也就到此为止了,恐怕这位殿下也没心思再继续听他讲下去。沉默且沉痛地朝他点点头,奥修特尔施放出些许善意,希望能安慰到凄惨的白皇殿下。
以往白衣飘飘如谪仙下凡的假面之人,此刻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金色眼瞳满是倦意,看得出应付公主殿下着实令他伤神,但幸运的是除了屋内陈设如遭龙卷,在祸日神的遗泽下并无其他伤亡,真是可喜可贺。
他在临走前,被白皇拉住了衣袖,又被叮嘱了好几句,什么下次来之前记得注意周围环境云云,实在不行约定个其他去处,相信以他的身手定然可以躲着皇女不被她抓包之类没什么鸟用的絮叨。
虽然和自家爱碎碎念的小哥不同,但这白皇殿下在某些方面居然和小哥有种奇妙的即视感,到底是不是错觉呢?
心情微妙的奥修特尔离开了,而在他离开不久,白皇殿下冷静片刻痛定思痛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要想拉拢奥修特尔,可能还得借助些许外力,不然如果是平时,奥修特尔哪可能进到自己卧房去。
跳过诸多有效信息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体会过金屋藏娇且险些被抓x的苦与乐,白皇殿下心里一条可行性颇高的思路已然隐约成型。
* * *
夜晚。
依旧是高挂天际的弯月,星光躲在零散的云朵背后眨眼。
白楼阁上一片欢腾景象,白一直在右近卫府睡到午时才被忍无可忍的猫音妹妹从被窝里薅出来,贫弱如白的体力根本无力抗衡来自幼女的暴击,待到他捂着满头包悄悄溜出府邸时,刚好和打道回府的奥修特尔大人擦肩而过。
虽然再蹭一顿酒也不是不行,但考虑到大半天不见人影要是回去铁定要遭受母爱缠头的责罚,就还是老老实实放弃这个打算乖乖回白楼阁了。
白天睡饱了,夜晚自然就睡不着。奥修特尔最近也没派什么难搞的任务,做完日课作业后便无所事事,白独自登上白楼阁的高处,拎着小酒壶寻了处清净之所倚栏而坐,眺望灯火逐渐熄灭的帝都夜景。
感受夜风拂面,此间风景,无论多少次都看不腻。
鸟瞰全局,这座城市方方正正的布局,纵横交错的街道,自高山上远望和自城市内部俯瞰,角度不同心境也全然不同。但唯独不变,是令人舒心的情绪。
当然,自从疏通下水道清理粪池搞各种卫生的『脏活』被上司派发下来,白也对此心情微妙暗自腹诽,可大概正是因为接触到与民生息息相关,烟火气浓厚的日常生活,才更加认识到如今的大和是何等的……令人赞叹。
尽管不乏缺憾,偌大一个城市自是会有阴暗滋生,有光芒万丈就有见不得光的角落,而他所能触碰到的,亦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但即便如此,这座城市依然存在如『右近』和『奥修特尔』这样的人在为之努力,甚至不惜将自身化为光影,同时照应黑白两道。
想到此处,一向懒散能偷懒绝不干活的白也流露出一丝钦佩的笑意。
月盈时清辉耀眼邀人举杯,月亏时依然色彩分明引人感叹,实在是个令人放不下心的家伙。明明被妹妹那样担心着,却还是努力过头,要是哪天忽然见不到他了……
大概会很寂寞吧。
又是一阵清风徐来,凉爽的夜风卷散了酒精引燃的热意,白有些微醺的醉意也随之消散,他解开身上披着的上衣斗篷,又将衣领拉开,令热度慢慢散去,又瞧了瞧远处被光亮围绕的皇城,红色宫墙被映成橘色,奥修特尔大人如果每日都要往返于此,那还真是不容易。
果然,自己这小日子才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前提是不被委任工作和督促学习。
『好,那么为了不工作就能悠闲度日的好日子,干杯!』兴致上头,白对着月牙举杯,志得意满笑出了声。
此刻的月牙,悄然躲进了一朵流转的薄云后,如同被白纱遮蔽,而后,又挣脱束缚般露出了一角。
这样的日子,若能长久下去,倒也不坏。
第二天朝阳照常升起。
一个自白楼阁悠悠转醒,一个自内殿悠悠转醒,而最勤勉劳累为国为民的那位,则几乎又熬了整夜。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今日的白皇殿下起床后,决定放自己也放奥修特尔一个小长假,毕竟任谁连轴转都是吃不消的,他们都还年纪轻轻,自然也该适时享受人生。遣了差人传讯,他也就放下心来,哪怕今日皇侄女再来闹腾,也不用担心奥修特尔在他这儿被抓包了。
回到屋内的白皇殿下对着镜子瞧了半晌,自己这面具不知怎的偏就是摘不下,也曾让两位锁之巫少女尝试,结果就是他哀叫连连,假面却如同长在他身上一般纹丝不动。少女们对此忌讳颇深,也不愿言明,白皇殿下只得作罢。
可这面具如此显眼,要是想偷溜出去,啊不,是白龙鱼服微服私访,又过于不便,着实束手束脚。
两位服侍左右的少女见状口称愿为主人分忧,就要施术帮忙掩藏面具。
但奇怪的是,不论二人如何努力,却仍然无法做到让假面隐形,白皇也很无奈。他不知自身来历,也不记得关于自身过往所发生的事,但唯独对这个面具,似乎有着来自灵魂的认同,哪怕他连自己的长相都记不得了,而在一片空白的记忆中,也只有这个面具,寄存下他本不属于此地的灵魂。
可认同归认同,摘不下来就出不去屋,放假也只能跟家里宅着,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终归还是想看看帝都的景致,想看看——他老哥耐着寂寞,于这片蓝色晴空下,经营出这如画江山,铸就成宏伟帝都,面纱之下到底是何等绝色。
再有就是,自家老哥手下豢养得那些獒犬,到底是否真的如字面意义,心甘情愿看家护院。若是真有因大和之帝年迈体衰就存了不臣之心者……
…………
倒也有趣。
正琢磨着,他忽得感觉自身气息起了变化。淡淡的花香弥散开来,周围摆设的植物竟抽枝发芽,结出了大大小小的花蕾,蕾尖旋动,朵朵浅粉色的娇嫩花蕾逐一绽放。
花开之际,一阵清风卷了些许花瓣,绕着屋内盘旋堪堪扫过白皇殿下的鼻尖。
而后,他很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当他再抬起头时,那假面,竟消失不见。